獨自腦殘的第八天【倒v結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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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自腦殘的第八天【倒v結束】
行軍打仗, 最忌諱人心不齊。
在謝異書率領的後部出發前，江元嘉和公孫獻等人早就已經率先部前往烏西。
江元嘉等人和陳煥是至交好友，朝廷顛覆, 高典落馬, 五軍都督府勢弱，陛下此次把調兵權和統兵權都交在他們手裏, 對這群在兵部蟄伏多年的人來說, 正是他們建功立業，壯大兵部的大好時機。
本來是一樁美事, 但謝異書此番橫插一腳, 平白無故奪了陳煥的總兵權，又讓江元嘉這等心高氣傲的將領給謝異書打工。
再者, 謝異書打著給顧子言脫罪的名頭，而兵部這群武將, 和顧子言慣來不對付，認定了顧子言和世家是蛇鼠一窩, 所以謝異書此番出師不利，基本是定局。
這不，在城門口剛同謝之重辭完行，連京城外第一道坡都還沒翻過去呢，陳煥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。
“殿下此番出兵, 可是帶了親眷同行？”
騎兵隊伍後頭，綴著一輛馬車，和拉送糧草的車馬一起，不怎麽起眼。
謝異書勒馬回頭, 朝那馬車遠遠地眺了一眼：“馬車上是本王的一些朋友，親眷倒也有一位, 怎麽？”
陳煥沒細究謝異書什麽時候有了除謝之重之外的親眷，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轎子，道：“殿下的朋友和親眷，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。只是下官方才聽手下的人說因為那馬車是逸王府的，所以先前沒做過盤查，殿下您看……”
“哦，沒問題。”謝異書道：“不過在此之前，本王得先同裏面的人說幾句話，還要煩請陳將軍稍等片刻。”
陳煥沒說什麽，做了個手勢：“殿下請。”
謝異書面不改色地翻身下馬，鉆進了轎子，先把阿竹阿筍郝運沈奕這四個打醬油的轟了出去，然後對顧子言道：“脫衣服。”
顧子言沒動，抓緊了衣襟：“殿下，我想了許久，還是覺得不妥，我——”
不欲再和他多費口舌，謝異書一邊解自己身上的衣物，一邊去拽顧子言的布衣，顧子言身上穿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行頭，謝異書用力一扯，聽見了一點崩裂聲，顧子言看起來似乎還想反抗，謝異書幹脆一把撕開了他的領口：“你看清楚形勢，等你什麽時候能夠一口氣跑八千裏再來和我逞強。”
顧子言：……
最後還是屈服在了謝異書的強權之下，換好衣服，謝異書一邊給他戴面具一邊道：“你大可以放心，這麽點路對我來說輕松得很，總之你就老老實實當你的‘逸王殿下’，等到了軍營，咱倆再看情況換回來。”
顧子言指節攥著緋紅的衣袖，□□後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謝異書，悶悶地點了點頭。謝異書軟化了些，笑著蹲到他面前：“好了好了，知道你在想什麽，這件事情讓我替你扛了，你很愧疚對不對？顧子言你有些時候也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，你是個人，不是桿秤，別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托，過來，給我梳頭。”
顧子言道：“殿下，雖然有洛達和林風暗中掩護，但我的身份敏感，屆時軍隊裏或許有許多人會對你懷有惡意，我……”
他沒再說下去，謝異書感覺到他心志不堅，道：“你怕我被軍隊裏的人欺負，更怕有人刻意給我使絆子，而你在前方，一無所知。對嗎？”
被戳中心事，顧子言難得啞了聲。
謝異書道：“我知道你的擔心，但你也要想想我。你什麽都不和我說，什麽都自己扛，再讓我自己去猜，去從旁人口中知曉一些事情的真相，我也會很難過。”
“我不希望和你是這種關系，我其實也沒有那麽靠不住，小時候都是你在依賴我，現在也可以試著……向小時候的關系靠攏一下。”
謝異書會擔心他被人針對吃不上飯，也擔心他病痛難忍又要忍受顛簸風寒，更擔心他頂著一張招搖的臉，被軍營裏的那些男人盯上。
“他們欺負你你又打不過，只能像小時候一樣哭，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你哭。”謝異轉過身，笑意裏摻雜了盡力克制的擔心，摟住了顧子言的脖子：“我一點都不能接受。”
攢好的頭發松動了些許，顧子言的手有些無處安放，輕輕攏在了謝異書後腰：“殿下，我沒想過。”
謝異書脖頸紅撲撲的，面具下的臉想必也已經紅成了一片，和顧子言肌膚相貼的部分發熱發燙：“沒想過什麽？”
“今朝。”
顧子言眼中的情意，伴隨著他的吐息，幾乎要將謝異書融化，謝異書緩緩靠近，抵住了他的鼻尖：“我也沒想過。”
緊貼的胸腔燙得人想退縮，謝異書不但不退，反而迎了上去：“我可以親你嗎？這是一個請求，你可以拒——”
剩下的話都被卷進了唇齒間，顧子言左腿輕輕一擡，謝異書又往他懷裏滑了半寸，胸膛貼著胸膛，顧子言的脈搏像是要頂進他的皮膚，謝異書平生第一次，體驗到了什麽叫做銷魂攝魄。
嚴明沈肅的軍營氣氛和外面漏進來的烈烈寒風像是隱入了雪原，天地間的一切都抵不過面前這個人，讓他如此心猿意馬。
、
“殿下，好了沒？下官要進來了！”
陳煥嗷一嗓子把氛圍破了個徹底，謝異書匆忙起身，幾乎是逃出轎子的，轎外，陳煥瞧見他，當即臉色黑了一個度，又瞧見他有些衣衫不整，臉色更黑：“某些人，註意軍紀！”
謝異書盡力平覆了自己的心跳，盡量不敗壞顧子言的形象，於是把衣服拽好，沖陳煥翻了個白眼。
這是顧子言同他說的，見到這群人，不給好臉色就一定不會穿幫。
陳煥猛地被他翻了白眼，愕然了一瞬，心道顧子言這廝怎麽被貶了還越發狂傲起來，沒忍住怒從心頭起：“顧子言！你以為你現在是誰，你現在就是個罪犯，別以為勾搭上了殿下，你就真的有脫罪的一天，你——”
“殿下你看，陳將軍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人進行人格侮辱，你要給人家做主啊！”顧子言剛從轎子裏邁出來，謝異書就摟住了他的胳膊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：“人家真的有勾引你嗎？QAQ”
他擡頭望了顧子言一眼。
顧子言穿上王服，還真是有些難以言喻，雖然是用的謝異書的臉，但謝異書就覺得哪哪都不一樣，那身衣服似乎都跟著變冷變兇了不少。
不止是他，陳煥也有這種感覺。
“好了。”顧子言從轎子裏取下一件狐裘，給謝異書披上，替他整好褶皺：“阿言歸隊吧，也不要讓陳將軍難做。”
陳煥和謝異書同時一僵。
陳煥覷了一眼旁邊的士兵長，滿臉驚恐：殿下叫他什麽？
士兵長：“啊……啊啊啊阿嚏！”
謝異書：……
很好，這下‘顧子言是逸王殿下情郎’這回事兒，怕是真坐實了。
頂著‘王爺情郎’這個名號，無疑會讓謝異書在軍營的日子好過些許，但是……顧子言那邊的局面就更覆雜了。
這下人家都要說逸王殿下給顧子言作保是為了私情，對逸王的態度想必也要差上許多。
顧子言真是，自己給自己找麻煩，一找一個準。
謝異書挑起眼簾，本想嗔他一眼，卻被顧子言偷偷摸摸抓住了手：“別罵，我會處理好一切。”
謝異書攏了攏自己身上的狐裘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在一群軍隊大老爺們的註視下，摟住了顧子言的脖頸，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態耳語道：“這麽喜歡給自己找事做，那我就再給你加把火。”
陳煥目瞪口呆，被這大庭廣眾之下的斷袖行徑震在原地，幾乎以為他們倆親在了一起。
他親眼瞧見‘顧子言’攏了攏肩膀上的狐裘，轉頭被士兵帶走，又親眼瞧見不爭氣的‘逸王殿下’紅了耳根，盯著‘顧子言’的方向出神。
陳煥哽了又哽，痛心道：“殿下！顧子言這廝不僅在官場上手段高明，看來在情場上也是高手，您眼明心凈，心思純粹，切不可被他帶成了斷袖，此乃我大安之禍事啊！”
顧子言收回視線，冷冷地瞥了陳煥一眼：“本王不是斷袖。”
？陳煥：“那您還和他……”
顧子言鼻尖縈繞著謝異書特有的氣味，道：“他不一樣。”
陳煥綴在他身後，甚至顧子言上馬之後他還在追問：“哪裏不一樣？顧子言不也是男人？殿下若是真的對他死心塌地，那大安的子嗣——堪憂，堪憂。”
陛下後宮空置，揣測有隱疾，如今殿下又龍陽之好。
陳煥真是頭發都要愁白了，恨不得把自己嫁進去給大安生十個。
顧子言垂眼，對陳煥道：“本王已有自己的子嗣，陳將軍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去了。”
陳煥一驚：“？？？殿下何時——”
“將軍，點到即止。”
陳煥一楞，被顧子言這句話說得楞住了：怎麽逸王殿下和顧子言說話的口氣一樣一樣的？
陳煥這個人，最喜歡對各種事情刨根問底，為此沒少得罪人，被人整得很慘時也是有的，他多年前便因為追究一樁與己無關的案件，吃過牢獄之災，後面雖然莫名其妙被放出來了，但他印象裏，對這件事情的陰影仍在。
他記得，在他入獄之前，當時風光無限的顧丞相，似乎也對他說過這麽一句‘點到即止’。
那時他不當回事，後來他蹲了牢，才覺得顧子言是在警告和威脅他，也覺得害他下獄的人是顧子言。
但此時再聽這句話，從殿下嘴裏說出來，陳煥猛然覺得，比起威脅，這句話似乎更像是提醒和教誨。
顧子言當時，會不會也是提醒呢？
這個念頭彈出來了一瞬，便被他自己掐死了，整個大安的清流黨都知道——
對世家仁慈，就是把自己送進墳墓；對顧子言仁慈，就是給自己蓋了最後一抔土。
陳煥扭頭四顧，鐵了心要救謝異書離開歧途，於是又策馬往‘謝異書’靠了靠，道：“殿下，不瞞您說，下官和下官的同僚，都對顧子言無甚好感，特別是江兄。但這畢竟是行軍打仗，下官覺得隊伍的團結還是極其重要的。”
“哦？然後呢？”顧子言漠然平視前方，眼尾壓平，掠了陳煥一眼。
陳煥湊得更近：“下官其實已經看出來了，殿下救顧子言，只是看上了他那副皮囊而已，下官有一個好法子，既能如殿下所願，保住顧子言的命，又能避免不必要的嫌隙。”
“你有辦法？”顧子言嗓音淡淡，陳煥還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，他笑道：“這很簡單。只需要殿下配合做一出戲，讓所有人都以為，殿下帶顧子言出來，其實不是為了救顧子言，而是為了折辱顧子言。”
……
顧子言道：“是個好主意，要怎麽折辱？”
得到了‘殿下’首肯，陳煥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，道：“殿下既是喜歡他的皮囊，那就不動他那張臉，下官可以派人去讓他受點皮肉之苦，不留疤。總之就是做給旁人看，真真假假的，當然，稍微真一點更好。”
他話音落地，許久沒有回音。
突然，‘謝異書’輕笑一聲：“陳煥，本王今日只同你說一遍。”
陳煥一楞，被顧子言冷冷清清的一眼掃得脊背發寒：“本王的決定不需要任何人置喙，他江元嘉有情緒就讓他滾回京城，軍隊裏容不下這種廢物，要是影響了軍機，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。”
“還有，你要是動了本王的心肝一根頭發，本王饒不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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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軍打仗, 最忌諱人心不齊。
在謝異書率領的後部出發前，江元嘉和公孫獻等人早就已經率先部前往烏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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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是一樁美事, 但謝異書此番橫插一腳, 平白無故奪了陳煥的總兵權，又讓江元嘉這等心高氣傲的將領給謝異書打工。
再者, 謝異書打著給顧子言脫罪的名頭，而兵部這群武將, 和顧子言慣來不對付，認定了顧子言和世家是蛇鼠一窩, 所以謝異書此番出師不利，基本是定局。
這不，在城門口剛同謝之重辭完行，連京城外第一道坡都還沒翻過去呢，陳煥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。
“殿下此番出兵, 可是帶了親眷同行？”
騎兵隊伍後頭，綴著一輛馬車，和拉送糧草的車馬一起，不怎麽起眼。
謝異書勒馬回頭, 朝那馬車遠遠地眺了一眼：“馬車上是本王的一些朋友，親眷倒也有一位, 怎麽？”
陳煥沒細究謝異書什麽時候有了除謝之重之外的親眷，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轎子，道：“殿下的朋友和親眷，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。只是下官方才聽手下的人說因為那馬車是逸王府的，所以先前沒做過盤查，殿下您看……”
“哦，沒問題。”謝異書道：“不過在此之前，本王得先同裏面的人說幾句話，還要煩請陳將軍稍等片刻。”
陳煥沒說什麽，做了個手勢：“殿下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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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子言沒動，抓緊了衣襟：“殿下，我想了許久，還是覺得不妥，我——”
不欲再和他多費口舌，謝異書一邊解自己身上的衣物，一邊去拽顧子言的布衣，顧子言身上穿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行頭，謝異書用力一扯，聽見了一點崩裂聲，顧子言看起來似乎還想反抗，謝異書幹脆一把撕開了他的領口：“你看清楚形勢，等你什麽時候能夠一口氣跑八千裏再來和我逞強。”
顧子言：……
最後還是屈服在了謝異書的強權之下，換好衣服，謝異書一邊給他戴面具一邊道：“你大可以放心，這麽點路對我來說輕松得很，總之你就老老實實當你的‘逸王殿下’，等到了軍營，咱倆再看情況換回來。”
顧子言指節攥著緋紅的衣袖，□□後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謝異書，悶悶地點了點頭。謝異書軟化了些，笑著蹲到他面前：“好了好了，知道你在想什麽，這件事情讓我替你扛了，你很愧疚對不對？顧子言你有些時候也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，你是個人，不是桿秤，別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托，過來，給我梳頭。”
顧子言道：“殿下，雖然有洛達和林風暗中掩護，但我的身份敏感，屆時軍隊裏或許有許多人會對你懷有惡意，我……”
他沒再說下去，謝異書感覺到他心志不堅，道：“你怕我被軍隊裏的人欺負，更怕有人刻意給我使絆子，而你在前方，一無所知。對嗎？”
被戳中心事，顧子言難得啞了聲。
謝異書道：“我知道你的擔心，但你也要想想我。你什麽都不和我說，什麽都自己扛，再讓我自己去猜，去從旁人口中知曉一些事情的真相，我也會很難過。”
“我不希望和你是這種關系，我其實也沒有那麽靠不住，小時候都是你在依賴我，現在也可以試著……向小時候的關系靠攏一下。”
謝異書會擔心他被人針對吃不上飯，也擔心他病痛難忍又要忍受顛簸風寒，更擔心他頂著一張招搖的臉，被軍營裏的那些男人盯上。
“他們欺負你你又打不過，只能像小時候一樣哭，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你哭。”謝異轉過身，笑意裏摻雜了盡力克制的擔心，摟住了顧子言的脖子：“我一點都不能接受。”
攢好的頭發松動了些許，顧子言的手有些無處安放，輕輕攏在了謝異書後腰：“殿下，我沒想過。”
謝異書脖頸紅撲撲的，面具下的臉想必也已經紅成了一片，和顧子言肌膚相貼的部分發熱發燙：“沒想過什麽？”
“今朝。”
顧子言眼中的情意，伴隨著他的吐息，幾乎要將謝異書融化，謝異書緩緩靠近，抵住了他的鼻尖：“我也沒想過。”
緊貼的胸腔燙得人想退縮，謝異書不但不退，反而迎了上去：“我可以親你嗎？這是一個請求，你可以拒——”
剩下的話都被卷進了唇齒間，顧子言左腿輕輕一擡，謝異書又往他懷裏滑了半寸，胸膛貼著胸膛，顧子言的脈搏像是要頂進他的皮膚，謝異書平生第一次，體驗到了什麽叫做銷魂攝魄。
嚴明沈肅的軍營氣氛和外面漏進來的烈烈寒風像是隱入了雪原，天地間的一切都抵不過面前這個人，讓他如此心猿意馬。
、
“殿下，好了沒？下官要進來了！”
陳煥嗷一嗓子把氛圍破了個徹底，謝異書匆忙起身，幾乎是逃出轎子的，轎外，陳煥瞧見他，當即臉色黑了一個度，又瞧見他有些衣衫不整，臉色更黑：“某些人，註意軍紀！”
謝異書盡力平覆了自己的心跳，盡量不敗壞顧子言的形象，於是把衣服拽好，沖陳煥翻了個白眼。
這是顧子言同他說的，見到這群人，不給好臉色就一定不會穿幫。
陳煥猛地被他翻了白眼，愕然了一瞬，心道顧子言這廝怎麽被貶了還越發狂傲起來，沒忍住怒從心頭起：“顧子言！你以為你現在是誰，你現在就是個罪犯，別以為勾搭上了殿下，你就真的有脫罪的一天，你——”
“殿下你看，陳將軍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人進行人格侮辱，你要給人家做主啊！”顧子言剛從轎子裏邁出來，謝異書就摟住了他的胳膊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：“人家真的有勾引你嗎？QAQ”
他擡頭望了顧子言一眼。
顧子言穿上王服，還真是有些難以言喻，雖然是用的謝異書的臉，但謝異書就覺得哪哪都不一樣，那身衣服似乎都跟著變冷變兇了不少。
不止是他，陳煥也有這種感覺。
“好了。”顧子言從轎子裏取下一件狐裘，給謝異書披上，替他整好褶皺：“阿言歸隊吧，也不要讓陳將軍難做。”
陳煥和謝異書同時一僵。
陳煥覷了一眼旁邊的士兵長，滿臉驚恐：殿下叫他什麽？
士兵長：“啊……啊啊啊阿嚏！”
謝異書：……
很好，這下‘顧子言是逸王殿下情郎’這回事兒，怕是真坐實了。
頂著‘王爺情郎’這個名號，無疑會讓謝異書在軍營的日子好過些許，但是……顧子言那邊的局面就更覆雜了。
這下人家都要說逸王殿下給顧子言作保是為了私情，對逸王的態度想必也要差上許多。
顧子言真是，自己給自己找麻煩，一找一個準。
謝異書挑起眼簾，本想嗔他一眼，卻被顧子言偷偷摸摸抓住了手：“別罵，我會處理好一切。”
謝異書攏了攏自己身上的狐裘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在一群軍隊大老爺們的註視下，摟住了顧子言的脖頸，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態耳語道：“這麽喜歡給自己找事做，那我就再給你加把火。”
陳煥目瞪口呆，被這大庭廣眾之下的斷袖行徑震在原地，幾乎以為他們倆親在了一起。
他親眼瞧見‘顧子言’攏了攏肩膀上的狐裘，轉頭被士兵帶走，又親眼瞧見不爭氣的‘逸王殿下’紅了耳根，盯著‘顧子言’的方向出神。
陳煥哽了又哽，痛心道：“殿下！顧子言這廝不僅在官場上手段高明，看來在情場上也是高手，您眼明心凈，心思純粹，切不可被他帶成了斷袖，此乃我大安之禍事啊！”
顧子言收回視線，冷冷地瞥了陳煥一眼：“本王不是斷袖。”
？陳煥：“那您還和他……”
顧子言鼻尖縈繞著謝異書特有的氣味，道：“他不一樣。”
陳煥綴在他身後，甚至顧子言上馬之後他還在追問：“哪裏不一樣？顧子言不也是男人？殿下若是真的對他死心塌地，那大安的子嗣——堪憂，堪憂。”
陛下後宮空置，揣測有隱疾，如今殿下又龍陽之好。
陳煥真是頭發都要愁白了，恨不得把自己嫁進去給大安生十個。
顧子言垂眼，對陳煥道：“本王已有自己的子嗣，陳將軍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去了。”
陳煥一驚：“？？？殿下何時——”
“將軍，點到即止。”
陳煥一楞，被顧子言這句話說得楞住了：怎麽逸王殿下和顧子言說話的口氣一樣一樣的？
陳煥這個人，最喜歡對各種事情刨根問底，為此沒少得罪人，被人整得很慘時也是有的，他多年前便因為追究一樁與己無關的案件，吃過牢獄之災，後面雖然莫名其妙被放出來了，但他印象裏，對這件事情的陰影仍在。
他記得，在他入獄之前，當時風光無限的顧丞相，似乎也對他說過這麽一句‘點到即止’。
那時他不當回事，後來他蹲了牢，才覺得顧子言是在警告和威脅他，也覺得害他下獄的人是顧子言。
但此時再聽這句話，從殿下嘴裏說出來，陳煥猛然覺得，比起威脅，這句話似乎更像是提醒和教誨。
顧子言當時，會不會也是提醒呢？
這個念頭彈出來了一瞬，便被他自己掐死了，整個大安的清流黨都知道——
對世家仁慈，就是把自己送進墳墓；對顧子言仁慈，就是給自己蓋了最後一抔土。
陳煥扭頭四顧，鐵了心要救謝異書離開歧途，於是又策馬往‘謝異書’靠了靠，道：“殿下，不瞞您說，下官和下官的同僚，都對顧子言無甚好感，特別是江兄。但這畢竟是行軍打仗，下官覺得隊伍的團結還是極其重要的。”
“哦？然後呢？”顧子言漠然平視前方，眼尾壓平，掠了陳煥一眼。
陳煥湊得更近：“下官其實已經看出來了，殿下救顧子言，只是看上了他那副皮囊而已，下官有一個好法子，既能如殿下所願，保住顧子言的命，又能避免不必要的嫌隙。”
“你有辦法？”顧子言嗓音淡淡，陳煥還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，他笑道：“這很簡單。只需要殿下配合做一出戲，讓所有人都以為，殿下帶顧子言出來，其實不是為了救顧子言，而是為了折辱顧子言。”
……
顧子言道：“是個好主意，要怎麽折辱？”
得到了‘殿下’首肯，陳煥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，道：“殿下既是喜歡他的皮囊，那就不動他那張臉，下官可以派人去讓他受點皮肉之苦，不留疤。總之就是做給旁人看，真真假假的，當然，稍微真一點更好。”
他話音落地，許久沒有回音。
突然，‘謝異書’輕笑一聲：“陳煥，本王今日只同你說一遍。”
陳煥一楞，被顧子言冷冷清清的一眼掃得脊背發寒：“本王的決定不需要任何人置喙，他江元嘉有情緒就讓他滾回京城，軍隊裏容不下這種廢物，要是影響了軍機，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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